始終覺得黎雲淩騙了自己。

譚頌覺得有必要跟他再好好談談那次的事。

但是這下譚頌就更不明白了，五年前她不是沈依依，那就是後來她變成了沈依依，後來她又賴上自己，總有種她變成沈依依就是為了自己的感覺，很荒唐的感覺，卻偏偏從她臉上讀到了認真。

見譚頌一直盯著自己，沈依依不解的摸了摸臉，小心的問道：“我臉上有臟東西？”

“沒有。”譚頌否認，抓住她的手低聲道，“依依你是為了我才，才變成沈依依的？”這麽問感覺有些不要臉了，但不問又心有不甘。

盡管她說過是因為那根紅線才找到自己，但譚頌一直以為她本來就是沈依依，找到那根紅線找到他，都只是後來的意外，她並沒有刻意找過他。

沈依依楞了下，慢慢垂下眼，低頭盯著腳尖，低聲道：“我找不到你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，可是三年前，我見到沈依依時，我看到了你。”

從那一刻起，就下定決心，無論怎麽樣都要把沈依依的命運抓在手裏，哪怕吞噬她的魂魄！

索性沈依依已經被家裏人傷透心，聽她說會為她找一對疼愛她的父母，立刻就答應把身體讓給她，連真假都不曾辨別。

譚頌說不出心底是什麽滋味，百味陳雜湧動，最後變成了一聲低罵：“沈依依你果然是個笨蛋。”罵完了又舍不得看她失落的樣子，揉著她的頭發親了親她的唇角。

好在他也沒比她聰明多少。

幹嘛又罵她？沈依依癟嘴，剛擡頭就被譚頌親住了，面上一紅急忙挪開眼，捏著手又不敢推開他。

譚頌見了暗笑，倒不敢太過於捉弄她，又親了親就放開她：“後來怎麽了？”

“後來，”沈依依猶疑，目光也有些躲閃，但最後還是道，“後來我就跟沈依依做了交換，讓她把身體讓給我。”

聽她說完譚頌就知道她誤會了，不由得呆了下神，依依果然是個笨蛋。

他還是習慣叫她依依，若姝那個名字，聽起來就覺得好遙遠。

“後來那群女生怎麽樣了？”

啊？沈依依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，當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是，咬著牙縫擠出細微的聲音：“她們，後來她們都死了。”

都死了？

譚頌記得五年前沒有看到這麽詭異的案件，但想想又覺得沒看過才正常，這麽詭異的案子，就算告破了也不會公之於眾。

“雖然監控裏能看到她們，但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，物業方面不得不重新調試監控，之後就再沒有看到她們，警方就宣布是監控出了問題。”

如果是單純的事件，或者說沒出後來的事，這麽說也沒有問題。

但後來——

“兩個月後，有保安在七十八號附近發現破碎的屍體，法醫拼湊出來了三分之二，是其中一個女孩的屍體。後來的六個月裏，不斷有屍體被發現，一共十具屍體，死法沒有一個是同樣的，而且每個女孩的死亡時間都在一天之內。”

換句話說，就是最後被發現的那個女孩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，活了八個月才被殺死！

如此一說，譚頌倒覺得是個手段極高明的兇殺案，但沈依依搖頭。

“那十個女孩，在前往七十八號的第三天就出現在死亡名單上，死亡時間是每天的淩晨兩點，但負責江南區的死神在那裏蹲守了八個月，只找到十個殘缺支離破碎的魂魄，根本無法投胎轉世，只能扔進忘川河裏。”

地獄是死亡的終點，連地獄都無法解釋的死亡，絕對不是什麽高明的兇殺案。

“因為那些女孩都說是來七十八號，盡管警方證實跟七十八號沒關系，但謠言依舊越傳越離譜，有的說七十八號鬧鬼，還有小部分說是沈家人吃人。”沈依依覺得可笑，遇到無法解釋又可怕的事，凡人始終喜歡找人背鍋。

譚頌只覺得沒這麽簡單，如果僅僅因為這個，沈家沒道理只把沈依依留下來，只要搬家……

果然沈依依想了想有說道：“當時沈衡在談一個大合同，家裏又沒有發生什麽事，就沒有搬家。大概過了半年，那棟房子變的極不安寧，每天晚上都聽見人跑來跑去，最開始只有沈依依能聽見，說了也沒人信，還被帶去看心理醫生，醫生說是高考壓力太大，太焦慮了，給她開了一些藥。”

“可是沒過多久，沈明嬋也聽見了，所有人都聽見了，還經常聽見女孩子的尖叫。”

“是那些死去的女孩？”譚頌問道，隱約覺得不對，那十個女孩的魂魄都被放進忘川河裏了，怎麽還會鬧鬼？

沈依依點頭：“是她們，但不是鬼魂，而是活生生的。”

活生生的！？

屍體都找到了，魂魄也找到了，她們怎麽可能還活著！？

沈依依也不明白是為什麽，但當時她們真的活生生的存在著，房子裏甚至開始出現她們活動的痕跡，而那個沈依依，越來越頻繁的看到她們，最後甚至參與到她們中間去，時常以為自己在逃亡，躲避不知名怪物的追殺。

沈衡終於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，卻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神棍來，被一通專業忽悠得相信那是陰婚前奏，更相信那鬼是看上了沈依依，嚇唬他們只是為了清場……

一堆亂七八糟的，沈依依背不下來，只知道最後沈衡決定把大女兒留下來，嫁給一個子虛烏有的鬼，並急匆匆的搬走了。沒過多久，沈衡又通了關系，把沈依依從戶口本上剔除。

當初沈衡說他還要保護妻子和小女兒，沈依依對他並沒有多少抵觸，只是真的難過傷心，可謂生無可戀。

但後來，沈衡為了獲得興旺的註資，讓剛高考完的沈明嬋和那個出了名的人渣定親。

唯有慶幸，那個傷心難過的沈依依已經去了新的家庭裏，也不記得今生的事。而已經是神的凡身的沈依依，對此只有冷笑，說什麽保護，也不過如此。

沈家三口，沈依依最惡心的就是沈衡，沈明嬋蠻橫自私不要臉，但她一直以此為榮，龔裴蘭則是沒多大的主見，全憑沈衡說了算。

“後來沈依依死了，我就借了她的身體，那棟房子也沒再鬧那種詭異的事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屋裏的陰氣越來越重，最嚴重時候甚至會只想百米外的鄰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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